聊完美食,在慈云长老的陪同下,又欣赏了一次慈岩寺胜景。
路上萧清音似是而非的和慈云长老聊了半天的禅理,引得今日上山的一拨学子啧啧称奇,一个姑娘家家竟能与慈云长老讨论佛理,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妖孽!如果传扬开来,那姑娘还不得名扬京都啊?
两人又一路逛回方丈,慈云长老又泡了一壶凌云茶。
“大师,小辈有一事想请教您……”茶过三巡,萧清音想起了今日的目的。
“小友请讲。”
“京都中人人敬仰慈苦主持,又说慈苦主持善相人面,能断人祸福,但不知这慈苦大师是何来历,大师能否见告?”最了解慈苦老神棍的,除了老神棍本人,也就是作为他师兄的慈云长老了吧?
“唉——”却听慈云长老一声长叹,沉默良久,萧清音才又听到慈云长老沉重地道,就
“慈苦师弟现在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了,师父在世时就告诫他要潜心修行,莫问俗事。师父圆寂后我也多番劝导,奈何他已沉迷于名利,迷途难返。都道福祸无门,唯人自招,一个人的面相,岂能就决定人一生的祸福?这些老衲是不信的。修佛修的是心,以己心渡他心,助他心亦是助我心。而非什么观人面相断人祸福,那不是助人,而是在害人。但慈苦师弟苦劝无果,我现在也就不再劝了,只要不祸及本寺,就由他去吧……唉——”又是一声长叹。
“大师,不是都说“师父领进门,修行靠个人”吗?大师又何必执着于此,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强求不得。”萧清音劝解道。
“慈苦师弟是师父和我行脚大散关时救下的一名沙弥,那年慈苦师弟才十四五岁,羌戎进犯,大散关被破,周边皆遭兵燹(xiǎn),慈苦师弟出家的西方寺也遭了兵灾,阖寺就逃出寥寥几人,还俱都走散无依。师父不忍见其孤苦,就把他带回慈岩寺收入门下,改法号为慈苦,意为指望他莫忘众生皆苦,当助众生脱离苦海。那时慈苦师弟机敏聪慧,修习佛法时常常举一反三,师父和我都以为他能继承师父衣钵,不想有次他随师父进宫讲法回来后,却心性大变,终日里游走于高门大户人家。渐渐地,慈岩寺香火越来越旺盛,师父却也对师弟越来越失望。师父示寂之时,要我代为主持方丈,慈苦师弟却力荐自己。那时师父已然油尽灯枯,我不愿同门兄弟阋墙,也??想师父走的不宁,便婉拒了。师父只好任他为主持,但也一定要我接任方丈,以免师弟行差踏错。”说到动情处,慈云长老亦是泪光莹莹。
这样说来,那老神棍只是个好名逐利之人,并无其他蹊跷之处啊,莫非我猜错了?看来还得在靖安侯府自身上着手调查。
“小友今日也想见见慈苦师弟?我可代为……”慈云长老以为萧清音也是慕名慈苦而来,就想代为引见。
“打住,我对好名逐利的僧人无感。上次慈苦见我无好感,我亦觉得与他犯冲,还是不见的好!”萧清音急忙止住了慈云长老。“小辈今日来此,一是与大师您聊聊天,二来我的寒泉已然用完,再向您讨要一些,顺带捎点吃食,看看能不能破破您的贪戒!”萧清音开玩笑道。
“上回小友以寒泉泡凌云茶,就已让老衲破了贪戒了。”慈云长老亦笑道。
“无妨无妨,道济高僧不是说了嘛……”萧清音宛然一笑,如佛前飞天。
“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!”慈云长老和萧清音二人不约而同道,继而哈哈大笑。
不知不觉,日近西山。萧清音提出告辞。
慈云长老让了空把今日积蓄的十二筒水全给了萧清音,萧清音也不和他客气,绳索一捆,背水下山。
慈云长老望着那背着一大捆竹筒水轻若无物的萧清音暗赞一声:真是个奇女子。
下山时,萧清音不忘取回上次绑在树梢上的财宝,满载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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