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扭过头,冲我淡淡一笑,泪水,已浸湿她的脸颊。
再见面已是一年之后,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。当年那个总是坏坏的笑着的少年,已经在她不熟悉的环境里,变成了另为一个人。他依旧挂着邪气的笑容,还有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,但是,他的眼中,已不再有年少的清明澄澈。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,他都能把一切运筹在心中。
她好想问问他这一年过得好吗,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。可划到嘴边她生生的又咽了下去,她忘了,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,是一个孩子的母亲。所以,他们每次见了面,都会装作陌路人。
我该做什么?我又能做什么?是质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,好是好声劝慰她,说一切都过去了?
这场爱情的角逐,我是否已经输了呢?或许从一开始,我就败给了时间。他们的过去,不是我能介入的。可使,我拥有现在不是吗?现在……么?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冷笑一声。到底该用多少个现在,来换取他们过去的一天?
我真的好无助,也无力去承受。
轻站起身,我慢慢走向旁边的古琴,用手指一根根抚摸琴弦。这才是我唯一能做的吧。
如果当初洛熵的父亲没有死,或者他那时没有失踪,又或者……我没有穿越过来,结局,会不会不一样?
袅袅的琴声依旧穿行在辰霏宫的各角落,太后用手帕捂住嘴轻轻地哭泣,凄婉的曲调盘旋在我和她心中。是不是我们都已无力去解说一句,只能彼此之间默默流泪。
门忽然被大力打开,震的门框边缘尘土四溢。我一惊,手上拨琴弦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下来。那人一步步走近,深邃的眼中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,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他每向前一步,周围的空气就冷几分。
洛熵,就算我天天陪在你身边,你心里想的念的,还是她。
他走到我身边,轻笑出声:“很美的曲调。”然后,伸出手拨动琴弦,依旧是那首(小小),却没有丝毫感情融合在其中。我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眼,对上他冰冷刺骨的眼神。疼痛,麻痹了我每一根神经。
“不过……”洛熵的与气忽然一冷,不复以往的玩世不恭,已经不需要了。“铮”一声,琴弦应声而断。我呆呆的看着断裂的琴弦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就好像,曾经连在我和他之间的线猛的断裂,只有我还握着一把线头。
“不是她的错……不怪任何人,都怪我……”太后哽咽着对我们说到,她胸前的衣襟已被泪水打湿,却依旧止不住眼泪。
洛熵没有说话,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我。他伸出手,轻轻挑起我的下巴,语气讽刺的说:“我还以为你会和这深宫中的人不一样,我以为你单纯,善良,没有心机,可是,我错了。”
“我只是唱了一首歌,这样也算错,也算有心机吗?”我心灰意冷。
“唱歌没有错,错的是你把她弄哭了。”
水面下忽然漫起一层锡箔,包裹的我喘不过气来。错的是我,不是你。从一开始,我就不该爱上你,把你当成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依靠;我不该来到这深宫之中,唱这首(小小),祭奠你们的过去。我有那么多不应该,可有什么用呢?你心里的那个家,住的是她。我只能被你拒之千里之外。
可是,我却无法自拔的爱上你,我又该怎么办?
出了沉默之外还是沉默,过了好久,我们都维持着这种状态,仿佛轻轻动一动,就会打破这满室的沉寂。
洛熵转过身,衣袂翻飞在我眼前,我猛的回过神,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,他微微滞住,脚步停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如果我能少爱你一点,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还有,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”我无力的垂下手,他深深看我一眼,大步向太后走去。那个大步离开的人,好像是要走出我的生命。
摇摇晃晃的站起身,我低声说了一句:“再见。”
无际可寻的彼岸不存在,在的只有一个惊涛拍浪的悬崖峭壁。海的脚下,翻滚着汹涌的波涛。
洛熵,这一次,是你先放开我的手的。你的眼中,只能看到她的泪水,每次他在的时候,你都会一次次的忽略我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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